标题:我与农业发展的十年
作者:一个90后的讲述者
一、回到土地的决心
2013年,我大学毕业,所学的是市场营销。毕业那年,我没有留在城市,而是选择回到老家,那个偏远但熟悉的北方村庄。很多人笑我,说我白念了四年大学,可我却认定了一个方向:农业,是未来的希望。
我爷爷种地一辈子,父亲却早早进城打工。那年我回村,看到大片土地因无人耕种而荒废,村里老人越来越多,年轻人越来越少,我突然明白,我的价值也许不是躲进城市高楼里,而是在这片曾经滋养我的土地上开花结果。
二、第一个大棚:失败的试验
2014年,我用东拼西凑的5万元资金,建起了第一个蔬菜大棚,种的是西红柿。我在网上查资料、看种植视频,甚至加了几十个农技群,但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远比我想象的大。
春天灌溉系统出问题,夏天高温导致根腐病爆发,秋天价格暴跌,冬天连棚膜都冻裂。第一年,我赔了3万块,债台高筑,连春节都不敢回家。
但那年冬天,一位邻村的老农对我说:“你种的是希望,不是菜。”我咬牙坚持下来。
三、重新出发:数据与泥土的结合
2015年,我用积蓄买下了一套土壤传感器和温控系统,建起了新的标准化温室。我开始用Excel记录每日温湿度、作物长势、投入产出比。我意识到,现代农业不是“靠经验”,而是“靠数据”。
我尝试用滴灌系统节水,用黄板和性诱剂防虫,用自配营养液调控长势。我还通过淘宝和拼多多试水电商,每天拍照片、写文案、自己打包发货。
到年底,卖出了8000斤“无农残西红柿”,净利润超过6万元,这是我创业以来第一次盈利。
四、与村民的融合与冲突
一开始,村里人对我很冷淡,他们说我搞“洋把式”,说我的菜“不如地头现拔的”。但当他们看到我的棚里不断有客商来收购,看到快递小哥天天上门,看到我家的灯亮得比谁都晚,渐渐有人开始试探着问我:“小马,你那滴灌怎么装?”、“你那番茄是啥品种?”
我开始免费帮几个老乡设计棚结构,带他们一起参加农技培训,还组建了一个“乡农微信群”,分享经验与市场行情。
五、组建合作社:从一个人到一群人
2017年,我们村成立了“绿野农业合作社”,我担任理事长。最初只有8户人家加入,我们统一购买种苗、肥料、膜材,统一销售,统一品牌,合作社的名字叫“马家岭生态菜园”。
我们用统一二维码标签追溯产品源头,还和本地超市、学校食堂建立直供关系。那年我们共卖出青椒、西红柿、黄瓜30万斤,合作社总产值达到120万元。
村民信任我了,他们叫我“马社长”,而我明白,这是我背负的责任。
六、新农人的新思维
2018年,我被选为县里的“新农人代表”,赴省城参加现代农业论坛。我第一次穿上西装在台上讲述“如何用移动互联网改造农业”,全场几百人聆听,我的PPT上满是泥巴里的照片与折线图。
我也开始接触直播带货、电商平台、数字乡村。我在抖音讲授“棚里育苗技巧”,在快手直播“如何选种配肥”,还拍了几个“老农支招”系列短视频,吸粉十万。
七、疫情下的农业突围
2020年,新冠疫情让一切都变了。物流阻断、市场关闭、外来人员禁止入村……很多人叫苦连天,但我却带着村里的产品逆势而上。
我们用微信建群售菜、用“预售+自提”的模式解决销售问题,还对接社区团购平台。我自己甚至每天骑着三轮送菜进城。
那年,我们合作社不仅没亏,还扩大了30亩棚,新增了3个冷藏库。
八、与家乡共成长
2021年至2024年,我们建起了农产品加工小作坊,做番茄酱、腌黄瓜、晒干辣椒,推出了“马岭味道”系列品牌。
我还申请了“绿色食品”认证,与电商平台签订合作协议,产品销往上海、杭州、深圳。合作社成员扩大至60户,年销售总额突破1000万元。
村里建起了农业体验园、小型游客接待中心。春节回村过年,年轻人越来越多,很多外出务工的人选择回来务农。
九、反思与愿景
农业,不是诗,而是一种能让人扎根的现实。十年来我见过旱灾、病虫害、滞销、误解,但也经历了春华秋实、团结互助、共赢喜悦。
我想,如果还有一百个人能像我一样选择回村,愿意用知识改变土地的命运,农村就永远不会死去。
我想带动更多年轻人看见农业的可能,用技术改变传统,用情感连接土地。未来,我们会有自己的农场品牌、自己的农创直播间,甚至打造一个“乡村IP矩阵”。
十、写在最后
有人说,我是“大学生变农民”。我却想说,我是“农民+工程师+运营者+记录者+奋斗者”。
我不后悔这条路,因为在土地里,我找到了价值。
在“农业强、农村美、农民富”的新征程上,我就是那一粒泥土中的种子,努力破土、向光生长。